17、登场-《在虐文里做龙傲天女主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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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崆峒长老紫薯般的脸上绽开一抹笑意,看上去像个开裂的紫薯,“效忠于自己的仇人而不自知,实在可怜、可笑!我还道他有多厉害,也值得你们苦苦求着我布置阵法。”

    齐三爷赔笑道:“是我们无能,劳烦长老费心了。这妖兽是个傻的,他身边那丫头可是粗中有细,难缠得紧。”

    “哦,我听大哥说起过。”

    凌奚月一手把玩着茶盏,慢条斯理道,“鸿鹄一族与我们祖上颇有嫌隙,当年大哥外出,恰好发现一支鸿鹄血脉流落在外,灵智未开,与凡人相依为命。大哥觉得有趣,有心逗弄他一番,就给他身边的凡人下了点料。是这么回事吧?”

    “正是。”

    齐三爷毕恭毕敬道,“承蒙大公子信赖,将‘整治鸿鹄’这一重任交给在下。大公子一路引导,那蠢笨妖兽果然找上齐家求救。家父、家兄不理俗务,在下便给那丫头服了事先备好的解药,以此要挟妖兽为我们做事。”

    凌奚月“嗯”了一声,可有可无地随口问道:“都做了些什么?”

    齐三爷谄媚道:“我们事先在水源中投放药物,饮水而不患病者,便是最合适的药人。筛选出药人之后,再让妖兽将人掳回,一来得了药人,二来也落了童家的脸面。这些年我们潜心试药,所得丹药都已上供凌霄城,从无藏私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一片忠心,父亲和大哥都知晓。”

    凌奚月不置可否地一点头,狭长凤眸眯成一线,“不过,当年你们迫使鸿鹄屠戮童家,落得鱼死网破,实乃不智之举。九华宗自诩‘正道栋梁’,最喜欢多管闲事,若是引得他们上门,那可就得不偿失了。”

    齐三爷忙道:“这是因为,大公子他……”

    “哦?”

    凌奚月挑眉,“是大哥的意思?他与童家又有什么过节,竟默许你们屠人满门?”

    齐三爷殷勤地解说道:“二公子有所不知。二十年前,大公子参加论道大会,惊才绝艳、文武双全,多少人敬慕神往?偏偏那童瑶不识好歹,论道之际与大公子争锋相对,会后论剑又好勇斗狠,竟一剑削落了大公子的头冠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饶是凌奚月自问心狠手辣,毫无良心可言,此刻也有一瞬间的怔神,“就为这个?”

    “二公子此言差矣。”

    崆峒长老不悦道,“宗主有心将青城一带纳入麾下,童家如此不识抬举,留着他们也无甚益处。一个小家族而已,大公子借整治鸿鹄、搜罗药人之际顺手灭了,有何不妥?二公子,你也太过长他人志气,灭自己威风。”

    末了他又低声自语一句:“如此畏首畏尾,果然是个没血脉的,不堪大任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大哥决定的事,自然妥当。”

    一瞬间的怔神过后,凌奚月又恢复了清雅随和的笑容。

    只不过那笑意未达眼底,他眼中明明白白地写着“我哥是个傻逼”。

    不同于他的便宜大哥,凌奚月心思细腻、城府极深,之所以细细盘问,也都是为了拿住大哥的把柄,方便自己日后背刺。

    这会儿他倒是如愿以偿,只不过这个“把柄”,在他眼中实在有点弱智。

    他一向知道大哥狂傲,最恨别人压自己一头,却不知大哥已经心胸狭隘到这个地步。看来,他能平安活到今天,还得多谢大哥不杀之恩。

    齐三爷哪知他别有用心,大喇喇地把主子卖了个底儿掉,末了还装腔作势地感叹道:“唉,那一次可花了我们不少心力。那妖兽油盐不进,一直念叨着什么‘不可杀人’、‘田馨会生气’,死活不肯替我们铲除童家。我们束手无策,只好仰赖大公子出了个法子。”

    凌奚月立刻追问:“什么法子?”

    ——还能有什么法子?

    ——自然是将田馨杀了。

    齐氏族长闭关渡劫那一日,就在“大黄”回到藏木林湖畔的时候,崆峒长老以水镜之法投映,在他眼前生生打碎了田馨的脑袋。

    “红的白的到处都是。”

    “只剩一个头盖骨还算完整。”

    “跟他妈破西瓜似的。”

    ——然后,原本就心智不全的“大黄”,瞬间陷入了丧失理智的疯狂状态。

    他一片空白的大脑中,只剩下一件事情。

    跳入面前的湖泊,通过传送阵回到齐家,杀了所有人为田馨报仇。

    “但是那一天,崆峒长老早已修改了湖中的传送阵。”

    齐三爷得意地捋着长须,“发狂的妖兽跳入湖中后,被送往的地方不是齐家……”

    ——而是童家。

    “我们早已派人潜伏其中,画好了接应的传送阵。”

    “神鸟后裔发狂,再加上我们埋伏的暗桩,别说一个童家,再大的门派也经受不起。这一战童家元气大伤,事后我们再略施小计,扳倒他们不过是举手之劳。”

    “只是我们没想到,那童瑶如此悍勇,中了妖兽一爪和三发毒箭,还能运使灵剑,斩落妖兽头颅。她临死之际,将本命法器传于独女姜若水,任何人都无法染指,也算是心思缜密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,无妨。姜若水迟早要嫁与我那少不更事的侄儿,她的东西,便是齐家的东西。齐家的东西,便是凌霄城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齐家对凌霄城忠心耿耿,还望二公子多多美言,望凌宗主和各位公子多加照拂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有那么一段时间,舒凫整个人定在当场,头脑和四肢一起凝固。

    就这么定定地坐了好一会儿,嗅着鼻尖浓郁的熏香,听着齐三爷与凌霄城恬不知耻的谈笑,她终于慢慢意识到一件事情。

    ——原来,童瑶是这么死的。

    只因为一个狂傲少年,念念不忘她在二十年前一剑削落了他的头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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